換言之，歐元區經濟表現不佳——過去12個月的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長率僅為0.1%，這種情況背后隱藏著一種結構性變化，即前所未有的家庭消費蕭條。這不是一次性偶發事件，也超出了近期的通脹緊張局勢的影響范疇。歐洲央行對2026年之前的預測顯示，到2026年，個人消費的增長率將低于1.6%，遠低于歷史平均水平，當然也與“黃金時代”的總需求(公共、私人消費及投資)對經濟的強勁拉動力相去甚遠。事實上，需求側政策一直被歐洲在建設過程中奉為圭臬。今天的情況恰恰相反，已經轉為供給側政策。

報道稱，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老齡化降低了老年家庭的消費傾向，抑制了新的購買行為和更健康的消費習慣。但最重要的是，在西班牙等一些國家，年輕群體的購買力急劇下降，這一現象尤為嚴重。由于財富集中在人口中的老年群體，這種情況最終增加了儲蓄，卻沒有增加家庭支出。

其結果如何？作為最重要的支出項目，家庭最終消費支出在GDP中所占的份額持續下降。1995年，西班牙家庭最終消費支出占GDP的63.8%，但30年后，這一比例已降至56.5%。該國因此成為歐盟國家中下降幅度最大的國家之一。德國的數據也從55.4%下降到51.3%，荷蘭和瑞典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法國幾乎沒有變化，而意大利是個例外，GDP占比略微增加了一個百分點。無論如何，意大利的情況都是獨一無二的，因為它是將最高比例的GDP用于家庭消費的國家，比瑞典和荷蘭要高出近20個百分點。

與之相反的是這些年增長的儲蓄率。據歐洲央行預計，至少在2026年之前，儲蓄率仍將高于新冠病毒大流行前的水平。歐洲央行的解釋不容置疑：“超額儲蓄預計不會支持消費增長，因為它們集中在較富裕的家庭，而且主要積累在非流動性資產中。”換言之，儲蓄者是將大部分財富投資于住房的高收入者。更具體地說，是有老年成員的家庭。住房的地位至關重要，因為包括水、電、煤氣和其他燃料在內，住房在家庭最終消費支出中所占比例最高，達到22.3%，超過了酒店、咖啡館和餐廳(14.9%)以及食品和非酒精飲料(13%)。

西班牙銀行的多項研究表明，老齡化對經濟的影響是多方面的：從消費模式、儲蓄和投資模式的變化，到生產率和勞動力供應的下降——不僅僅是勞動力規模方面的變化，如就業率或每個雇員的工作時間，而且還有人力資本質量方面的變化，這是因為老齡人口難以適應新技術現實。如果考慮到在2007年至2022年期間，西班牙老齡人口的比重不斷增加，這就意味著西班牙的中位年齡在短短三十年間增加了7歲，而這并不是一個小問題。具體而言，中位年齡從38歲上升到了45歲。

報道稱，消費危機在時間上與就業高峰相吻合，這似乎表明了包括西班牙在內的歐元區經濟增長模式的另一個特點。也就是說，創造的就業機會(許多國家接近充分就業，其余國家已經實現充分就業)是低工資崗位，這意味著個人消費，特別是年輕人消費的向好趨勢已經放緩。（編譯/劉麗菲）

2月7日，人們在法國圖盧茲的市場購物。(法新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