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忠福攀令家獨霸東陽 十八大后算命有牢獄之災
圖為《中國經(jīng)濟周刊》第28期封面。
東陽富豪樓忠福的發(fā)跡之路充滿了非議和矛盾。
以建筑與地產(chǎn)起家的樓忠福篤信:抓機遇就是“抓政治”。
他因此步步攀附權貴,廣結政界資源。在過去的30年中,樓忠福織就了龐大的政商關系網(wǎng),其政界資源也由東陽市(縣級市)而金華市(地級市),由金華市而浙江省,由浙江省而延至省外,直至攀上更高級別的“朋友”——令氏家族。
有人說,權和勢、紅與黑貫穿了樓忠福事業(yè)發(fā)展的30年。在權勢的助力下,他不斷壯大其資產(chǎn)和企業(yè)的規(guī)模,成為東陽的“老大”。
重金鋪就的權勢之路,成就了今天的樓忠福。然而,最后,成敗皆因權勢。
樓忠福究竟與官員和政治有怎樣的勾連?在他織就的政商關系網(wǎng)中,牽出了誰?
《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 郭芳|浙江報道
失聯(lián)者樓忠福
“十八大后,樓忠福還專門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結果是他或有牢獄之災。”
據(jù)目擊者稱,2014年12月27日中午,廣廈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下稱“廣廈集團”)董事局榮譽主席、實際控制人樓忠福搭乘的從廣州飛往杭州的航班在蕭山機場落地,空姐拉上頭等艙門簾,請經(jīng)濟艙的旅客稍等5分鐘。樓忠福在廊橋下被帶走。
樓忠福在機場被中紀委帶走的消息,隨后被媒體曝光。
據(jù)《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從浙江省政法系統(tǒng)一位官員處獲悉,樓忠福案由中紀委在查辦,浙江省官場對樓案諱莫如深。
被中紀委帶走的前一天,樓忠福在廣州參加了一個慶典活動,并作為受邀嘉賓發(fā)表了激情洋溢的演講,宣講他的“爭搶”理論——“夢想不是等來的,是爭來的”,“老婆、老總都是搶來的”,“該搶則搶”……從媒體的報道看,當天的樓忠福未見任何異樣。
然而,當遠在北京和山西的令氏家族成員相繼出事之后,外界有關樓忠福與令家關系密切的猜測便一直沒有停止過,而他們之間商業(yè)往來的蛛絲馬跡亦在媒體上被逐一曝光。
公開資料顯示,2002年,時任廣廈集團董事局主席的樓忠福與北京強勢合力國際會展有限公司(下稱“強勢合力”)合資,成立了北京中青紅艦網(wǎng)絡技術有限公司。該公司1018萬元的注冊資金中,樓忠福以自然人身份出資1000萬元,強勢合力以企業(yè)法人身份出資18萬元,但雙方分紅按照6:4的比例。該公司成立后并無實際業(yè)務,并于2007年注銷。
強勢合力的母公司是“趨勢中國傳播機構”,由令家成員之一的令狐劍創(chuàng)辦經(jīng)營。
從公開報道中可搜索到的樓忠福與令家的交集還包括,樓在令計劃妻子谷麗萍擔任要職的瀛公益基金會和中國青年創(chuàng)業(yè)國際計劃成立時,進行了巨額的捐助。
而就在樓忠福被抓的前一天,也就是在廣州演講的當天,樓還曾這么向媒體澄清過他與令家的關系:與谷麗萍成立合伙公司,實為出資“贊助”谷麗萍的基金會,支持青年創(chuàng)業(yè),自己并未過問公司具體開展業(yè)務。
但樓忠福的這一回應顯然無法切斷公眾對他們之間密切關系的想象。
雖然并未有正式的官方信息發(fā)布,但浙江的官商兩界均將樓忠福被帶走的原因歸結為他在多年的商業(yè)開拓中與令家的不正當關系。
“樓忠福是非常聰明的人,以他的政治敏感性,早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一位接近樓忠福家族的知情人士告訴《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在十八大召開前后,令家的核心人物職務發(fā)生變化,從那時起,樓忠福便對自身命運有了不祥預感。“十八大后,樓忠福還專門找算命先生算了一卦,結果是他或有牢獄之災。”
從十八大召開到2014年12月27日,這兩年多時間里,樓忠福要出事的傳聞一直未停。樓忠福方面也曾努力傳出信號以平息社會上的猜測。
2013年7月,樓忠福獲邀參加在巴西召開的金磚國家峰會,還受到過國家領導人的接見。那段時間,網(wǎng)絡上曾有人解讀為這是樓忠福“平安無恙”的信號。
2014年10月,樓忠福出版新書《我要富過四代:樓忠福內部講話》,并在多場宣傳演講中高調宣稱:“我要富過四代,這句話在中國誰敢說,只有我敢。”
2014年11月8日,恰逢廣廈集團創(chuàng)業(yè)30周年,而樓忠福本人剛好60周歲。廣廈集團在浙江東陽舉辦了盛大的周年慶典,浙江的政商名流齊聚,并請來諸多明星聯(lián)袂演出。樓忠福宣布,廣廈將要向世界500強的宏偉目標邁進。
甚至在媒體曝出樓忠福被帶走的消息之后,廣廈集團仍稱這是造謠,將追究媒體的法律責任。
然而,據(jù)接近樓家的知情人士稱,實際的情況是,樓忠福早已在為自己有一天失去自由做準備。“出事之前,樓忠福已經(jīng)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包括他進去之后企業(yè)運營的應急方案以及到北京應該找誰‘活動’。”
“獨霸東陽”
楊文清總結,“權”和“勢”貫穿了樓忠福后來發(fā)展的30年。在權和勢的助力下,樓忠福不斷壯大他的資產(chǎn)和廣廈的規(guī)模,成為“東陽的老大”。
“他(樓忠福)是一個為了賺錢可以不要命的人,我們都勸他不要這么貪心,他不聽的。”
樓忠福被帶走的消息在網(wǎng)上傳開的那天晚上,在東陽城區(qū),很多人都聽到了鞭炮聲。半夜兩點,東陽建筑商陳志強(化名)被鞭炮聲吵醒。“第二天,東陽禁放鞭炮。”陳志強說。
多位受訪者對《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說,樓忠福被抓,東陽人十之八九是高興的。
陳志強的朋友、工地上的一位工頭說,廣廈集團現(xiàn)在還欠他幾萬塊工錢,“假如樓忠福真被抓起來坐牢,這個錢我不要了都樂意。”
陳志強說,在東陽,真正與樓家結怨的人是少數(shù),更多的人其實跟樓家無冤無仇,“然而,很多人都恨他,希望他得到應有的報應”,因為樓家的“強取豪奪”傷害了多數(shù)人基于公平正義而生的基本情感。
“現(xiàn)在稍微敢說一些了,在樓忠福未出事以前,很少有人敢公開指責樓家。”吳永正對《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說。吳永正是東陽曾轟動一時的集資詐騙案當事女富豪吳英的父親,他曾向媒體公開指稱,樓忠福的弟弟樓忠華是吳英案的始作俑者。但他并未能提供直接的證據(jù)予以證明。
樓忠福出事之后,不少樓忠福及廣廈集團的舉報者找吳永正一吐為快,并試圖通過他聯(lián)系媒體控訴樓忠福的種種“惡行”。
然而,一些東陽人至今仍不敢公開談論樓家。在赴東陽采訪前,東陽本土一位企業(yè)已達相當規(guī)模的企業(yè)家早已約好與《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見面,但當他知道記者此行的目的與樓家有關,他取消了約見。他發(fā)來短信解釋說:樓忠福雖然進去了,但樓家的勢力仍然非常大,而且,每過幾天就有傳聞說樓忠福要被放出來了。萬一真被放出來了呢?樓家的權和勢我們是惹不起的。
樓忠福在東陽的影響力并非一日鑄成。
1984年,樓忠福當上了東陽城關鎮(zhèn)修建社經(jīng)理。
據(jù)樓忠福最初期的領導、時任吳寧鎮(zhèn)副鎮(zhèn)長的楊文清介紹,從那時起,樓忠福便有了要稱霸東陽的野心。“樓不僅要當建筑業(yè)的老大,而且還要當東陽企業(yè)的老大。”
上世紀80年代,徐文榮領導的橫店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異軍突起,并讓東陽財政收入一度在金華市占據(jù)頭把交椅。
但年輕氣盛的樓忠福根本不服徐文榮。“樓有一次到橫店,橫店一個醫(yī)療廠的廠長請他吃飯,樓喝醉了,當場把桌子掀翻說他不服徐文榮,東陽要以他為大。”這件事情后來經(jīng)由徐文榮告訴楊文清,楊文清還因此批評了樓忠福,囑咐他要搞好關系。
樓忠福不服的還有東陽最大的國營建筑公司東陽建安,即中天集團的前身。時年30歲的樓忠福立志要超過橫店和中天,成為東陽的老大。
樓忠福執(zhí)意要稱霸東陽的野心,或許可以解釋東陽人眼中樓家與吳英案之間的關系。
“2006年前后,吳英在東陽突然竄紅,一時風頭無兩,而且還不臣服于樓家,這是樓家所不能容忍的。”東陽企業(yè)界人士潘海明(化名)對《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說,樓忠福絕不允許第二個人與他在東陽爭霸,他希望其他人都在他之下,好好尊重他。
在楊文清看來,“樓忠福要爭第一絕對是好事,如果沒有這樣的野心,廣廈很可能就跟當時的很多企業(yè)一樣倒閉了。”楊說,遺憾的是,他后來已經(jīng)完全走偏了,太霸道了。
楊文清總結,“權”和“勢”貫穿了樓忠福后來發(fā)展的30年。在權和勢的助力下,樓忠福不斷壯大他的資產(chǎn)和廣廈的規(guī)模,成為“東陽的老大”。
與樓家的財富積累如影隨形的是非議。
其中,最主要的非議直指樓忠福家族涉黑,樓忠福被東陽人扣上了“以黑起家”的帽子。
東陽一位舉足輕重的企業(yè)家評價樓忠福說,“他是一個為了賺錢可以不要命的人,我們都勸他不要這么貪心,他不聽的。”這位企業(yè)家還專門向《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提及樓忠福的弟弟樓忠華涉黑的傳聞,“(樓忠華)打砸搶都來的,很糟糕。一度任何人都不敢抓他。”
吳永正公開指稱,樓忠華是東陽最大的黑惡勢力,背后是樓忠福在庇護,這在東陽是公開的秘密。他曾公開對媒體表示,樓忠華曾暗示吳英上交2000萬元的保護費,并直接介入了吳英案的資產(chǎn)拍賣。據(jù)他稱,本色集團旗下的本色酒店,在拍賣時,被樓忠華以450萬的價格拿下,轉手以780萬的價格賣出。
廣廈集團隨即發(fā)表聲明回應:廣廈控股集團有限公司及樓忠福家族與吳英案無任何牽扯……將保留追究吳英父親炮制謠言、惡意中傷之法律責任的權利。
吳永正的上述言論被媒體報道后,吳永正說,他至少接到了10個恐嚇電話,“電話里威脅說,讓我小心一點,總有一天要我的命。”
多位受訪者對《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說,“在東陽,如果誰說樓家與吳英案無關,那是沒有人會相信的。”盡管沒有任何一名受訪者有證據(jù)證明這一點,但他們深信不疑。
熱衷政治的樓忠福
多位受訪者認為,樓忠福的倒臺,真正松一口氣的或是東陽政府,“再也不用像丫鬟一樣了。”他們甚至開玩笑地將東陽政府一些官員形容為樓忠福“忍氣吞聲的丫鬟”。
哪怕是在盛產(chǎn)老板的浙江,出自東陽的豪門數(shù)量之多,也是令人驚嘆的。在這個縣級城市,上過福布斯富豪榜的至少有三人:郭廣昌、徐文榮、樓忠福。在A股市場上,來自東陽的企業(yè)家控制著20多家上市公司,其中復星系、橫店系的影響力,在國內可謂首屈一指。以橫店集團為例,旗下掌控了橫店東磁(002056.SZ)、普洛藥業(yè)(000739.SZ)、太原剛玉(000795.SZ)3家A股上市公司,相比之下,樓忠福的浙江廣廈則顯遜色。但在東陽人看來,在眾豪門之中,真正有興趣回家鄉(xiāng)東陽參與政治的是樓忠福。
“樓忠福很喜歡參與政治。”橫店集團的一位高管告訴《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在很早的時候,樓忠福便提出要跟徐文榮聯(lián)合起來,將東陽政府的權力全部奪過來,架空政府。徐文榮直接拒絕他說,“我同你不一樣,我是做企業(yè)的,我不敢。再說,我一個做企業(yè)的人奪政府的權干什么?”
樓忠福對政治的極度熱衷也是東陽其他許多企業(yè)家所不解的。
在一本以樓忠福為代表講述中國當代企業(yè)家群體故事、名為《智者天行》的書中這么寫道:樓忠福對政策、政府有著特殊的敏感與情結。他能在一句話的新聞里敏感地嗅到政策的細微變化,也能在人所共知的政策縫隙里獨具慧眼地捕捉到商業(yè)機會;他擅長將政治、政策與企業(yè)實際結合,擅長以政治智慧應對企業(yè)危機。他也善于根據(jù)形勢、政策的變化及時修訂企業(yè)發(fā)展與經(jīng)營策略,做出應變處理;每一步都要準確踩在政策與市場的鼓點上。
以建筑與地產(chǎn)起家的樓忠福篤信,抓機遇就是“抓政治”。
樓忠福在經(jīng)營企業(yè)的同時,積極地躋身于政界,連續(xù)擔任十一屆和十二屆東陽市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的職務,樓忠福卸任這一職位后,其子又以廣廈集團董事局主席的身份當選了東陽市人大常委會委員。
不僅如此,“樓忠福在東陽有很強的控制力。”東陽企業(yè)界人士潘海明說,樓忠福認為“東陽的事必須要他說了算”。
潘海明告訴《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比如在東陽土地招拍掛的競價市場上,樓忠福看中的地塊,很少有人真正敢去參與競拍,因此,他能以很低的價格投得地塊。
這一說法無法從相關方面得到佐證。
許多東陽人認為,廣廈集團的發(fā)家是靠從東陽低價拿了大量的土地,貸款開發(fā)賺了錢之后,再將大把的錢投資到別的地方。東陽人從中并沒有獲得多少利益,即使是稅收。
以2013年東陽市納稅十強企業(yè)為例,橫店集團一家獨攬四強,橫店東磁、得邦照明、普洛康裕制藥、英洛華磁業(yè)分別位列第一、五、七和十位;中天集團控股的中天建設列第二位,廣廈集團旗下的東陽第三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下稱“東陽三建”)僅列第十一位,未進十強。
稅收固然是衡量一個企業(yè)對地方貢獻的重要標準,但若僅以稅收的視角論貢獻,也難免偏頗。
雖然樓忠福的廣廈集團在1995年就已經(jīng)遷往杭州,但目前廣廈集團旗下在東陽的資產(chǎn)主要還有東陽市房地產(chǎn)開發(fā)有限公司、東陽市江南置業(yè)有限公司、東陽大廈、下轄20多個分公司的東陽三建以及以建筑為特色的高職院校——浙江廣廈建設職業(yè)技術院校。廣廈集團還給東陽人建了一座城(萬國建筑博覽城)、兩個公園(西山公園、兒童公園)。
樓忠福與橫店集團的徐文榮在東陽的名望也走向了兩個極端。對于許多橫店人來說,徐文榮的意義遠不只是納稅,而是幾乎成為了改變這個貧窮小鎮(zhèn)的“偉人”。
東陽市政府的宣傳口官員曾經(jīng)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將東陽人對樓家的敵視歸結為仇富心態(tài)。然而,這種說法顯然很難解釋同為富豪的徐文榮與樓忠福名望的兩個極端。
“東陽的主政官員,如果處理不好與樓家的關系,那是很危險的。”上述企業(yè)界人士說。
東陽盛傳的一種說法是,樓忠福甚至能影響東陽主要領導的任命、升遷。東陽官場一位不愿具名的人士告訴《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上世紀90年代,在一位被樓忠福認作“干爹”的人士擔任金華市主要領導期間,樓忠福與東陽當時的一位主要領導為某事結下了“梁子”。不久之后,該主要領導即被調離東陽。
這一故事被當作樓忠福影響當?shù)毓賳T任命的典型,在東陽的街頭巷尾廣為流傳。
一手打造官商同盟
霸道、蠻橫、貪婪、不擇手段,這是舉報者們對樓忠福最常見的指責。然而,即使是那些對樓忠福充滿敵意的人,也無法忽視那些源自他性格另一面的閃光點:聰明、進取、大氣、豪爽、有魄力、富有遠見和謀略。
在與樓忠福多年的交往中,留給曾經(jīng)的領導楊文清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兩人曾“煮酒論英雄”。在一次從外地出差回金華的火車上,深夜12點多,饑腸轆轆的兩人“煮酒論英雄”。一瓶五十多度的江西四特酒,兩人猜拳決定誰先喝,“輸?shù)南群龋A的后喝,我就是想試試他的酒量,結果他輸了,空腹一口喝掉了半斤。”
樓忠福的豪爽贏得了作為分管領導的楊文清的好感。那時候,樓忠福才20來歲,但已經(jīng)很善于經(jīng)營與領導們的關系。
當?shù)亓鱾骱軓V的一個故事說,當年城關鎮(zhèn)修建社的老經(jīng)理陳福根的父親過世,隊員都要送禮表示心意,別的員工送了10塊或20塊的禮金,樓忠福則將家里準備造房子買木料的200元錢,全送給了經(jīng)理。樓忠福出手的闊綽很快為自己贏得了上位的機會。1979年,當城關鎮(zhèn)修建社材料科長一職出現(xiàn)空缺時,樓忠福直接被提拔為材料科科長。
楊文清說,樓忠福還認了老經(jīng)理當干爹,并取得了他的信任。
曾任金華市主要領導的一位人士是樓忠福的另一位干爹。按楊文清的說法,樓忠福通過他認識了該領導,并始終與其保持聯(lián)系,最終將其發(fā)展成為那一個時期他在官場最重要的朋友。
上述東陽官場不愿具名的官員說,在上世紀90年代,樓忠福還結交了一位浙江省政法系統(tǒng)的主要領導,并通過該主要領導逐漸建立了自己在浙江省政法系統(tǒng)的關系網(wǎng)。這一定程度上也助長了樓忠福的弟弟樓忠華在金華的勢力。
在身邊人的觀察中,當上經(jīng)理后的樓忠福便一門心思搞政治,一步一步攀附權貴,廣結政界資源。
在過去的30年中,樓忠福織就了龐大的政商關系網(wǎng),其政界資源也由東陽市而金華市,由金華市而浙江省,由浙江省而延至省外。直至攀上更高級別的朋友——令氏家族。
在這條重金鋪就的權勢之路上,成就了今天的樓忠福。然而,最后,成敗皆因權勢。
樓忠福“出事后”一月余,浙江省原政協(xié)副主席、原組織部部長斯鑫良被宣布落馬。
東陽當?shù)匾幻e足輕重的企業(yè)家向《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透露,斯鑫良確由樓忠福供出,同樣來自東陽的斯鑫良是樓忠福在浙江官場上最親密的朋友。
據(jù)媒體報道稱,樓忠福亦是通過斯鑫良結識了令家。
公開資料顯示,從2001年6月至2009年12月,斯鑫良在浙江省組織部部長任上長達8年之久。根據(jù)中央紀委通告,斯鑫良利用職務上的便利在干部選拔任用、企業(yè)經(jīng)營等方面為他人謀取利益,收受巨額賄賂,受賄問題涉嫌犯罪。
多位受訪者認為,在斯鑫良仕途的巔峰時期,樓忠福通過他鞏固了樓家在東陽的權和勢。
在斯鑫良出事之后,曾有媒體報道指稱,斯鑫良或深度介入?yún)怯浮?/p>
據(jù)悉,隨著令案及斯鑫良案移送司法,對樓忠福的調查亦接近尾聲。
截至發(fā)稿前,《中國經(jīng)濟周刊》記者曾多方聯(lián)系欲采訪廣廈集團,但均被對方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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