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杰:寶萬之爭無論結局如何 中國資本市場都要感謝姚振華
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個周末,被與我沒有一股關系的寶萬之爭“挑逗”著,不得清閑。所以,在確認這個周末半點新消息也沒有后,心里那失落還真是無以言表。感(早)謝(干)證(嗎)監(去)會(了),劇情是否落幕尚難料,但至少不是朝著荒誕劇在演了。
在離開媒體后,在與企業有了更多直接接觸后,才發現媒體保持客觀中立是多么難和重要。所以,首先必須聲明,以下言論僅為個人觀點,本人及本人所在的機構并不代表寶萬之爭的任何一個利益相關方,也無意冒犯任何一個個人。
關于寶萬之爭,只言對錯是不可能的,無論是王石的傲慢與偏見,姚振華的敏銳與冷血,華潤的出爾反爾,華生的孤軍戰斗,都不過是讓故事劇情跌宕而已。就如同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拋開小說被設計的結局,到底誰能殺死誰?我估計連古龍也不知道。
今天我們就拋開孰對孰錯,來說說劇情之外的反思。中國資本市場必須記住的一個名字:姚振華。
因為姚振華,讓我們知道,無論你多牛逼,你都不可以功成名就后還尸位素餐。你可以不裸捐,你可以一直以教父自居,但請你不要只知道游山玩水泡馬子,請不要把你個人的第二春歸結為自己的人品一直爆發。你或者學學柳傳志真當個教父,你或者學學比爾蓋茨演講公益做一個純粹的人,千千萬萬可別把自己當陳曉,管不住的嘴藏不好的野心,最終不過是一世英名換來一地雞毛,管家就是管家,孫茂才的要不得。要知道,當年喬致庸給孫的年薪是三千兩白銀,按當時的收入水平,已經是掌柜的最高待遇了。也許孫掌柜會有些不甘心,畢竟他的三千兩白銀都是汗馬功勞得來的,他可沒舒服到四處云游也一個子不少。
因為姚振華,讓人們重溫了一個成語:先(睚)禮(眥)后(必)兵(報)。我們無法判斷姚振華找到馮侖密會王石的真實目的,但從他有規矩地通過馮侖找到王石,我們可以判斷,至少教養這個詞,似乎輪不到王石教育姚振華。不是王石低估了姚振華,而是姚振華高估了王石以及變了掌門的華潤。而從他隨后眼花繚亂的操作來看,一個賣菜的顯然是不足夠形容這個潮汕人。所以,你要說我xx不夠,我還就和你死磕到底了。于是,攪了王石和萬科管理層管家轉正夢的姚振華開始了自己的賭博。當裹挾著央企、地方國資、民企以及各方勢力的大戲開始并愈演愈烈。盡管從維護中小股東利益覺度來看,兩方的戰斗沒誰不是為自己。
因為姚振華,給中國資本市場上了一堂基礎課,無論職業選手還是業務選手,大家都在溫習和討論著:什么是舉牌?什么是惡意收購?什么是杠桿?什么是萬能險?什么是資管計劃?什么是穿透?什么是內部人控制?什么是一致行動人?什么是分母?什么是股東?什么是獨立董事?什么是舉牌?什么是爆倉?什么是毒丸計劃?寶萬參與各方因為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不斷拉低自身品格的同時,卻引發了學界媒體散戶的熱烈討論,這場公開課的效果比基金業協會強迫從業人員必先拿到從業資格證帶來的突擊學習還有效果,協會不忘給一些人開開后門,而寶萬之爭確實無比公開透明。
因為姚振華,讓我們知道,中國的金融監管是多么的無奈和低能。上周五,證監會的“表示譴責”著實令人哭笑不得,相關人士“該管一定管”的表態也讓人實在無話可接。現實中,既有的規則總是不足覆蓋所有新情形,這一點在年輕的中國資本市場表現尤為明顯,但令人遺憾的是,早就鑲嵌進去的最終解釋權條款卻總被遺忘。毋庸置疑,在寶能之爭中,唯一可稱道的是深交所,無論明暗都表現出了極高的素養,在每一次出現可能觸及規則的情形時,都或詢問函或監管函,都迅速積極且形式正義。然而,跳開現管,縣官們似乎都在打瞌睡,在持續一年的寶萬之爭中,究竟誰在違規?證監會保監會銀監會這些只知道爭權的部門,是否重視和正視過這一有代表意義的事件?杠桿幾何?萬能險是否有代表權?相關銀行理財資金是否違規?沒有一個部門做出明確表態,更沒有哪怕一星半點的解釋。直到萬科不惜以違規為代價公開舉報。看明白了吧,個人舉報是不行滴,劉元生舉報到如今依然深沉大海。要么就任其無休止的打下去,要么就早早介入避免鬧劇。要知道,保護投資者利益可是三會一致的對外口號。所以,在我看來,現有的監管格局必須改變了,從消極監管到積極監管,中國的金融監管部門再不升級,越來越多的規則會成為笑話。
以上種種,并不是給某人褒獎。寶能的房子很差,前海人手的公司治理和產品結構弊病很多,姚振華突然提出的罷免議案更是讓人們對于其誠信打上了問號?
但,我們今天討論的不是對錯。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寶萬之爭背后,我們要更感謝姚振華這個男人。只是,感謝之后,如果我們只有恐懼而沒有自信,那才是最可怕的。